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娄伊璟也是气的不轻，考虑到还有很多事要做，也就忍下了。带着布袋子，与苏占一左一右的搀扶起自己的母亲。母亲江氏回到屋里，哭的整个人都哆嗦了，望着篮子里已经烂了的野果，泣不成声，“这可怎么办才好，果子烂了，卖不出去，如何跟那些掌柜的交代？咱们家是不是要赔钱了？”江氏忧心忡忡的来回看着苏占和娄伊璟，同时又自责无比，“都怪我，是我没用，连果子都看不住，我真没用。”江氏越说越自责，皱巴的手紧握成拳，狠狠地捶打自己。娄伊璟看到这里，甚是心疼，眼泪都出来了，“娘，您别这样，不是您的错，您别自责。”苏占也看的于心不忍，咬着牙，撤了谎，“其实根本就没有掌柜定果酱的事，是我们编出来骗您的。怕您对生活没信心，所以我们就想哄哄您，对不起。”娄伊璟诧异的看向苏占，一双泪汪汪的眸子里情绪波动的厉害。江氏倒是心情好了不少，泪水也止住了，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，征询的目光看向娄伊璟，“这是真的，你们之前在骗我？”娄伊璟咬着唇，嗯了一声，眸子里满怀歉意，她所抱歉的是现在，现在说的这些话才是谎话，真不知道母亲知道她撒了谎会不会生气，“娘，对不起，我们不该骗你。这一切都是我想出来的，您要怪就怪我，别怪苏大哥，成吗？”苏占急了，情绪激动难平，“不，这一切都是我想出来的，是我起头先撒谎。我枉为读书人。”说到枉为二字，苏占也是心里波澜不断，他算个什么读书人，人家都已经高中，他还是个秀才。今年本该是上京考试，无奈家中走散，身无分文差点当了个穷乞丐，要是再考还得再等三年，三年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。苏占简直无法想象，所以一想到这里，内心里百感交集，已经说不出具体的滋味了。“不，是我不好，都是我的错。”娄伊璟抢着承认。看到两孩子对自己这么好，撒谎也不过是为了讨好自己，身为母亲的江氏哪里肯责怪，何况她还以为自己害的两人赔钱，自己都自责不已，如今这局面对她来说实在太不好不过，哪里肯责怪。“好了，好了，既然一切都是虚惊一场，就罢了。今日这事，咱们就不论了，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，该赚多少就是多少，你们也别骗我。我相信，只要你们夫妻二人携手努力，总能过上好日子的。娘又不图你们大富大贵，能吃饱穿暖就成了。”“娘！”娄伊璟流着泪，扑在母亲怀里。这时候，苏占也禁不住泪眼流转，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，可此刻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。自己从小就没了娘，如今还跟家人失散，要说母爱未曾尝过，如今却尝到了，竟还有些舍不得。好想上去叫一声娘，可又怕叫了就舍不得离开，他知道等砚台拿回的那天，自己就得离开，所以有时候明明很想问林氏要砚台，又忍了，假装忘记了。“好了，好了，你再这样，叫别人看了，笑话。赶紧收拾收拾眼泪，咱们从头再来。”江氏拍拍娄伊璟的肩膀安慰。娄伊璟擦了擦眼泪，瞒着复杂的心情，对着娘浅笑了一个，然后才叫苏占把外面收拾了，自己则去菜地里摘些菜吃。不知不觉五月已经过半了，从镇上买来的黄瓜也该吃了，娄伊璟打算去瞧瞧。不瞧还好，一瞧可真是把她吓了一大跳，原本好好的黄瓜架子被剁的稀巴烂，黄瓜藤，以及各种蔬菜瓜果都被剁的稀巴烂。原本已经从苗长成了株，有些已经开花，有些则向黄瓜一样结果了，却变成了这副模样。菜地里湿润的泥土到处凸显着横七竖八的脚印，看到这一幕，娄伊璟原本就压着的怒火算是彻底压不住了，怒着脸回来，顺手捡起一块泥巴，狠狠地往林氏家的大门口砸去。泥巴没砸到大门上，倒是在大门口落下，正好林氏从里面出来，吓了一跳，一双恶狠狠地眸子直接射过来，粗着嗓门大喊，“小贱蹄子，你活不耐烦了是不是！”屋里人听到一声吼，两家都走了出来，隔着一块小木板，两家人遥相对视，怒火中烧。唯有一双无辜的小眼睛眨巴眨巴，小奶音弱弱的叫了一声，“小姑！”。小孩子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，伸着小手冲娄伊璟挥手，结果遭来其奶奶林氏破口大骂，“臭丫头，你站在哪边呢！”小孩子被吓了一跳，哇哇大哭，林氏儿媳妇张氏见势，面露恨铁不成钢之色，嘴上不说，一把救过小孩子的耳朵，揪到自己身边。娄伊璟看到张氏这动作，气急败坏，“张翠花，你还有没有点人性。这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，怎么不知道疼惜！”张氏不等卡扣，林氏先啐了一口，瞪红了眼，怒骂，“就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，疼也是她，不疼也是她，你管哪门子事，有本事你自己跟你那野男人生一个！”苏占怒，眉头道竖，冷眼瞪着林氏。林氏不以为然，依旧冷嘲热讽。这时候，娄伊璟的二堂哥娄照林还要帮着自己的母亲训斥娄伊璟，让她管好自己的男人，否则他就出手教训了。正文不讲理娄伊璟也怒了，二堂哥一向就是个听女人摆布的，如今听得越来越没道理了，她能不生气？只可惜，在她欲张嘴破口大骂时，被苏占拦住了，斜勾的唇角在低头对着娄伊璟时，稍稍放缓了一些，也温柔了不少，“注意斯文！”娄伊璟这才又一次强压了满肚子的糙话，说会正事，“二堂哥，你是家里的男人，你说说看，我们家的果干和菜苗，是不是你弄得？”二堂哥娄照林，承认的倒是挺爽快，但后面拖出来的一些话，倒是叫人气个半死。“要不是你们家欺负人在先，我能无缘无故这么做吗？你看看，周围邻里邻居的，我为啥不把别人家的菜，非拔你的，你反思过没？”娄伊璟差点没一口老血喷死，真是欺母必有其子，“我们家怎么对你们家了，你倒是说说看？”“还好意思问，你看看这是几个意思？”娄照林自以为占着理，怒着眼指着园子中间那块木板，“这什么意思？你们分家问过我的意思，问过大叔大婶的意思了吗？”娄伊璟听着好笑，“怎么着，不分家你们家还能分一些吃的给我们家不成？”“那怎么……那不是原来怎样，就怎样吗？你什么意思，你好像话里有话啊？”娄照林险些上了娄伊璟的当，幸好自己机灵，所以忍不住松了口气，而他身边的张氏则看的一个劲翻白眼。另一旁的林氏倒是不乐意了，就是看不惯儿媳妇这么看儿子，所以要为儿子说几句，虽然是说给娄伊璟听，但口气却是针对张氏的。“小贱蹄子，你休想从我家分走一样东西！”娄伊璟无奈摊手，“二堂哥，你可听见了。二婶的意思，就是不分家，她也不愿意给我娘一口饭吃。你说如何不分家？不分家，岂不是要我娘饿死了？”“你……”娄照林说不出一句话来。林氏也说不上来，原本只是想帮儿子助长气势，如今倒是有些灭气势的感觉。张氏翻白眼翻的更厉害了，“娄伊璟，你什么意思，借着分家欺负我们二房是不是？凭什么你自己的丧礼要让我娘出钱，凭什么你们吃香的喝辣的，我公婆在这里挨饿受冻。你还有没有点人性？要不是我跟我男人回来得早，还不知道他们要饿到什么时候！就算分家了，你们身为娄家人难道不应该伸出援手吗？你问问，这天底下有这样的理没？”“对，就是！”娄照林乐呵呵的看了媳妇一眼，胸脯一挺，借势发威。娄伊璟气的反而笑了，“天底下的确没有这个理，不过也没有儿子照顾不好爹娘要让堂妹照顾的，何况这个堂妹还是已经嫁了人的。当时可是你娘，我的亲二婶一口答应的，分家的时候也约法三章，把我归了苏家，你说我该不该照拂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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